历史上周易神卜的案例欣赏
古例评析之一——孙皓亡吴:
《三国志·吴书·三嗣主传》注引干宝《晋纪》曰:
陆抗之克步阐,皓意张大,乃使尚广筮并天下,遇《同人》之《颐》,对曰:“吉。庚子岁,青盖当入洛阳。”
故皓不修其政,而恒有窥上国之志。是岁也(即晋太康元年岁次庚子.公元280年吴国灭亡之岁——引者)实在庚子。
近人尚秉和说:“尚广盖避祸,不敢正言,谬谓为吉,而又不欲没其实,故刻入洛之岁,岂知实被俘入洛也。其刻庚子者,《同人》内卦《离》为火,为午,《颐》又为“大离”,至子年冲而兼克,故知必灭。” (《周易古筮考》卷七)
此一筮案,当时尚广如实作出孙皓将要亡国的判断,可能怕引来杀身之祸,才违心地作出是吉卦的解释,并说庚子年“青盖当入洛阳”。今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作一分析。
东吴末帝孙皓于吴元兴元年(公元264年)即位之后,骄暴淫佚,不修德政。轻信“吴天子当上”的童谣和术士“青盖人洛”的传言,欲攻下当时西晋之都洛阳,占有天下,以应天命。孙皓曾于吴宝鼎三年(公元268年)隆冬之时,率众西进,因东华令华覈叩头死谏,孙皓才勉强下令返回吴都建业(今南京)。但孙皓一直对“青盖人洛”之说念念不忘,仍图谋进攻西晋。吴天纪三年(公元279年)冬,西晋大军分六路进攻东吴,孙皓不接受吴将吾彦增加军事防备的建议,仍迷信巫史“青盖当人洛”之说。第二年(公元280年)三月,西晋大军围攻吴都建业,灭掉吴国.末帝孙皓被俘至洛阳,做了亡国之君。孙皓在洛阳度过将近四年的苟且偷安的屈辱日子而死去。为《三国志》作注的裴松之说:东吴“国之倾覆,自由暴皓”。
尚广在解占时,很可能是由于免遭祸患,才迎合孙皓的心理而解占,并说庚子年青盖(天子出行的仪仗)当入洛阳,实际是指庚子年吴国灭亡,孙皓将会被俘进入洛阳。
尚秉和认为,本卦《同人》的内卦为《离》,离为火,为南方午位(地支午为正南方,当离卦之位),变卦《颐》,又为“大离”之象,亦相当于南方午火之位。庚子年,年支子为正北方,五行属水。子与午相冲,子水克午火, “冲而兼克”,故知东吴于庚子年灭亡,末帝孙皓将被俘而进入洛阳。
东吴灭亡于公元280年,正是庚子岁。
东吴在灭亡之前,吴凤皇元年(公元272年)八月,镇守西陵的督军步阐据城投降了晋军,吴王派乐乡都督陆抗带兵前去围剿,步阐及其同谋数十人皆被夷三族,吴王因而实行大赦.所以,本案开始便说“陆抗之克步阐,皓益张大,仍使尚广筮并天下”,我们可以断定此案发生于凤皇元年(当在该年八月之后),此年距吴王亡国尚有八年之久。
此案《周易古筮考》另有所引,对《同人》之《颐》的卦象取另一解法,今录于下并作一分析:
吴孙皓之将亡也,筮得《同人》之《颐》,占者曰: “不吉。”后果亡国。盖内日没于震,外天折于山,君道亡矣。且象君出郊野而求口食,衔璧兆也。
《同人》内卦为离,外卦为乾,九三、九四、九五为变爻,内离变为震,离为日,所以称“日没于震’,因震为雷、为电,象征太阳被雷电之声掩没了。《同人》的外卦为乾,而变为《颐》的外卦艮,乾为天,艮为山,所以称“天折于山”,乾天代表君王,被艮山折断。从本卦《同人》的内卦和外卦,变为之卦《颐》的内卦和外卦来看,是亡国之象,所以称“君道亡矣”。《颐》卦初九阳爻潜伏在最下边,上九阳爻到了极位。中间为四个阴爻,有张口求食之象,所以称“且象君出郊野而求口食”。
上述是就本卦和变卦的卦象进行推断。
又,本卦《同人》,二爻至四爻互为《巽》,三爻至五爻互为《乾》,内互和外互组成《姤》卦,姤卦为遇,阳遇阴也。而变卦《颐》,二爻至四爻互为《坤》,三爻至五爻亦互为《坤》,内外互卦组成重《坤》,纯阴无阳,故称“君道亡矣”。姤卦一阴而变为颐卦中的四阴,东吴灭亡之后.孙皓又做了四年的亡国之君才死去,与卦爻之象也正符合。
古例评析之二——管辂占徐季龙使人行猎:
《三国志·魏书·管辂传》:
清河令徐季龙使人行猎,令管辂筮其所得。
辂曰:“当获小兽,复非食禽,虽有爪牙,微而不强,虽有文章,蔚而不明,非虎非雉,其名曰狸。”
猎人暮归,果如辂言。
尚秉和说:“此亦以象占。今依其辞,推所筮之卦,以博筮趣。”
按其所得之卦,当为《蒙》。 《蒙 》上艮,艮为黔喙之属。故知其为兽。而艮为小,故知所获为小兽也。下坎,坎上有半兑象,兑为口,今口不全,胡能食?故曰“非食禽”兑为爪牙,半兑,故曰“微而不强”。离为文章,坎上下只有半离象,且二至四互震,震为玄黄。三至五互坤,坤为文为黑。故曰“蔚而不明”。兑为虎,离为雉,半兑则非虎,半离则非雉。夫既为小兽,其文采蔚而不明,则非狐。狐则文采彰。且爪牙又微,必为狸也。又坎为薄蹄,故曰“爪牙微”。(《周易古筮考》卷二)
尚氏配《蒙》卦以象狸,在解析时取半兑半离之象,认为兑为虎,半兑则非虎,离为雉,半离则非雉,以半兑半离之象来解释“非虎非雉”,似有牵强附会之嫌。又,黔喙之属,黔为黑色,喙为鸟嘴,一般以黔喙之属为禽类,,尚氏说“艮为黔喙之属,知其为兽”,以黔喙之属为兽类是不恰当的。但是,尚氏最后指出:“今皆依词推出(本卦),以为学射覆者之引导,非谓必是也。”
古例评析之三——邓艾伐蜀:
《三国志·魏书·邓艾传》
初,艾当伐蜀,梦坐山上而有流水,以问殄虏护军爰邵。
邵曰:“按《易》卦,山上有水曰《蹇》。《蹇》繇曰:‘《蹇》利西南,不利东北。’孔子曰:‘《蹇》利西南,往有功也;不利东北,其道穷也。’往必克蜀,殆不还乎?”
艾怃然不乐。
蜀丞相诸葛亮死后,魏国于蜀汉景耀六年(公元263年)分兵三路进攻蜀国。魏征西将军邓艾在发兵之前.梦坐山上。而有流水,问殄虏护军爰邵这是为什么征兆。爰邵根据《周易》山上有水,确定为《蹇》卦。《蹇》卦卦辞中有“蹇,利西南,不利东北”。并根据孔子说“蹇利西南,往有功也;不利东北,其道穷也”,告诉邓艾:这次出征,必然能打败蜀国,但不容易胜利归来。邓艾听后,怃然不乐。
爰邵没有揲蓍布卦,而是根据邓艾述说山上有流水的梦境,遂定为《蹇》卦,并以《蹇》卦卦辞和《彖》辞,以预测邓艾这次出征伐蜀的吉凶。
《蹇》卦卦辞中有“蹇利西南,不利东北”的话,孔子在《彖传》中有“蹇利西南,往有功也,不利东北,其道穷也”的话,而魏都洛阳,蜀都成都,魏军伐蜀,正是向西南方向进攻,所以,爰邵判断邓艾这次出征伐蜀,必能获胜。但不能胜利归来。
蜀汉景耀六年(公元263年),魏军分三路进攻蜀国。征西将军邓艾率军从狄道(今甘肃临洮)、甘松(今甘肃迭部东南)向沓中(今甘肃临潭西南)进攻蜀姜维军;雍州剌史诸葛绪从祁山进军,攻打武街桥头,截断姜维后路;钟会率魏军主力分别从斜谷、子午谷攻打汉中(今陕西汉中东)。邓艾突出奇兵,从阳平出发,经过七百里荒无人烟的崎岖山地,终于越过剑阁(今四川剑阁东北)天险,直达江油(今四川江油北),继攻涪城、绵竹(今四川绵阳西南),长驱直入,兵临成都城下,迫使蜀后主刘禅投降,蜀国灭亡。
灭蜀之后,魏军主将之间的矛盾开始激化,钟会诬邓艾谋反,将邓艾收入槛车送回魏国。邓艾这位战功赫赫的征西将车,却成了魏国的阶下囚。
《蹇》卦,艮下坎上,艮为山,坎为水,山上有水之象。这与邓艾“坐山上而有流水”的梦境相符合,爰邵即取《蹇》卦解占。
《蹇》卦二爻至四爻互为《坎》,三爻至五爻互为《离》,内外互卦又组成《未济》卦。内互为《坎》,坎为陷,为险。邓艾伐蜀功成,而他本人却陷入险境。这种情况只能借助互补之象加以说明。
历史事实是,邓艾并未被押回洛阳,而是在槛车中被杀死了。这正符应了“不利东北,其道穷也”的卦辞。
古人迷信,往往把梦境与《易》卦联系起来,并以此判断吉凶。虽偶尔也有巧合,但这总是一种巧合现象,不能把这种现象当成规律,更不可信以为真。
古例评析之四——杨仪谋代政:
《三国志‘蜀书·杨仪传》:
仪随亮出屯谷口,亮卒于敌场。仪既领军还,又诛讨魏延,自以为功勋至大,宜当代亮秉政,呼都尉赵正以《周易》筮之,卦得《家人》,默然不悦。
蜀汉建兴十二年(公元234年)春,蜀相诸葛亮亲率十万大军由斜谷西出,发动了第五次北伐,丞相长史杨仪随军出征。诸葛亮据武功五丈原(今陕西歧山县境内),与魏将司马
懿相持于渭水之南。诸葛亮终因积劳成疾,病倒在军中。诸葛亮病重之际,已密奏后主刘禅,可委任丞相留府长史蒋琬为首辅,接替诸葛亮的职位。诸葛亮病危之际,对北伐军中之事也作了安排,让杨仪总统军事,撤回成都。
诸葛亮病死于五丈原军中之后,杨仪总统三军,斩杀了不服从命令的魏延,自以为将接替诸葛亮之职位,就让都尉赵正占筮,得到《家人》卦。杨仪看到这一卦,认为自己的愿望难以实现,所以默然不悦。
近人尚秉和说:“《家人》有反身内修,巽顺、贞静之义,与仪愿违,故不悦也。”(《周易古筮考》卷二)
《家人》卦的《象传》说:“风自火出,家人;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。”
《家人》,下离上巽,离为火,巽为风,所以“风自火出”,象征“家人”;君子因此言语要切合实物,居家行事守恒不变。据此,杨仪的愿望是不得实现的。
历史事实是,蜀丞相诸葛亮死后,后主刘禅按照诸葛亮生前的意见,晋升蒋琬为尚书令兼益州刺史,后又拜为大将军,接替了诸葛亮的职位。
《家人》卦二爻至四爻互卦为《坎》,三爻至五爻互卦为《离》,互卦坎下离上,组成《未济》卦。《未济》卦表示事业没有成功,而且内互为《坎》,坎为陷为险,象征杨仪不仅不能接替丞相之职,而且还有凶险。
后主刘禅处理完诸葛丞相的丧事之后,即任命蒋琬为首辅,虽有才干而性情暴躁、气量狭小的杨仪,不断流露出怨恨情绪。刘禅因而遂免去了杨仪的职衔,废为庶人,迁往汉嘉郡。后来,杨仪又上书诽谤,言词激烈,被后主刘禅下令收入监狱,杨仪遂在监狱中自杀。
这一卦为《家人》,《家人》卦有居家守恒之义,杨仪因此感到自己的愿望难以实现,所以‘‘默然不悦”。而后来杨仪却因此身陷囹圄,终于死在监狱之中,虽然互卦坎为险为陷,但仅凭卦象也是难以作出这样的判断的。
古例评析之五——之关羽被杀:
《三国志·吴书·虞翻传》:
关羽既败,权使翻筮之,得兑下坎上,《节》,五爻变,之《临》。翻曰:“不出二日,必当断头。”果如翻言。
孙权派兵打败了关羽,让虞翻占卦,得到本卦为《节》,之卦为《临》,《节》卦九五为变爻。
虞翻判断说:“不出二日,必当断头。”原筮案没有讲请虞翻这一判断所依据的爻象。
《六十四卦经解》引与此案原文略有出入,今录下以供参考:
孙氏闻关公败,使虞翻筮之,遇《节》(至)之《临》。曰:‘不利于客。五为主将,行师丧亡之象。’
《节》卦九五为尊位,代表主将。《节》变为《临》,九五由阳刚变为阴柔,所以称“行师丧亡之象”。此解未能说清“二日”和“断头”的依据。
程迥《周易古占》说: “《节》自《泰》卦中来,乾为首,九三之五,凡迁二位,故有是象。”据朱熹“卦变图”,《节》卦由《泰》卦变来。《泰》卦下卦为乾,为首,《泰》卦九三爻上迁二位,就变为《节》卦,所以称“不出二日,必当断头”。
尚秉和说:“《节》九五有项象,变为拆,一项断矣,故应断头。” 《节》卦九五为阳爻,称单,《节》卦九五变为《临》卦六五,六五为阴爻,称拆,单变为拆,有断头之象。
以上三种解释,都是取爻位之象作解。虞翻是历史上著名的易学大家。他到底依据什么作出关羽“不出二日.必当断头”的结论,至今还是个问号。
笔者认为,节卦九五爻为变爻,九五老阳变为少阴。老阳为乾,乾为首,而变为少阴,正为断头之象。直接以爻象符号就可得出“断头”的结论。本卦节卦的上卦为坎,而变为之卦临卦的上卦坤,坎为一数,坤为二数。所以称“不出二日,必当断头”。
古例评析之六——管辂射覆(一) :
《三国志·魏书·管辂传》:
平原太守刘郡取印囊及山鸡毛著器中,使辂筮。辂曰:“内外方圆,五色成文,含宝守信,出则有章。此印囊也。”“高岳岩岩,有鸟朱身,羽翼玄黄,呜不失晨。此山鸡毛也。
管辂,三国魏时平原(今山东平原)人,精通《易》,善卜筮。
管辂这一筮案,只存有解占之辞,而遗失了原筮卦象,遂成了千古不解之谜。近人尚秉和依原解占之辞配上卦象,并加以解析。今录于下:
按此全以易象推。今即其辞而推其所得之卦。其印囊之卦为地天泰。天圆而地方,天在内卦,地在外卦,故曰:“内外方圆”。坤为文章,为黄,为黑,乾为赤,而震为玄黄,故曰“五色成章”。乾为宝,坤为囊,而乾内坤外,故曰“函宝”。乾为直为信,故曰“守信”。又震为动,故曰“出则有辛”。夫既为宝之函矣,而宝上有文,有色,有信,故决其为印囊也。
其山鸡毛之卦,必为火山旅。内艮为山,故曰“高岳岩岩”。外为离,离为鸟、为雉、为朱,故曰“有鸟朱身”。而艮之倒体为震,震为玄黄,又二至四互巽,巽为翼,为鸡.故曰“羽翼玄黄”。三至五互兑,兑为口舌,为鸣,故曰“鸣不失晨”。夫既为能呜者之毛羽,而卦中有山象,雉象,鸡象,故决其为山鸡毛也。
或者谓此卦亦可为山火贲,贲上艮,艮为山,故曰“高岳岩岩”。下离,离为雉,为朱,故曰“有乌朱身”。三至五互震,震为玄黄,二至四互坎,坎为美脊,合上震形,似鸟展翼,故曰“羽翼玄黄”。震为鸣,震旦,故曰“呜不失晨”。夫既为玄黄之羽毛,为鸣不失晨者之羽毛,则或为鸡毛也。然依于山,则非家禽之羽可知也。故曰山鸡毛也。(《周易古筮考》卷二)
尚秉和先生为近代易学大家,所配卦象与原解占之辞相吻合,解析亦近情理。其射印囊案中“内外方圆”一句,明显说出有方、圆之象,而六十四卦中,《乾》为天为圆,《坤》为地为方。古代以为天圆地方,以八经卦中《乾》《坤》二卦相配取其方圆之象,这样就容易与原占辞相吻合了。其射山鸡毛一案.尚氏以为配以《旅》卦或《贲》卦,也基本相符,但不如配风山渐卦更为确切。《渐》,上巽下艮,巽为鸡,艮为山.三爻至五爻互离,离为雉为朱,下卦艮倒置为震,震为玄黄,而《渐》卦卦爻辞义俱以鸿鸟为喻,《旅》和《贲》卦爻辞义俱与鸟不相牵连。
古例评析之六——管辂射覆(二) :
《三国志·魏书·管辂传》:
诸葛原迁新兴太守,辂往祖饯之。宾客并会,原自起取燕卵、蜂窝、蜘蛛著器中,使射覆。卦成,辂曰:
“第一物:含气须变,依乎宇堂,雌雄以形,翅翼舒张。此燕卵也。”
“第二物:家室倒悬,门户众多,藏精育毒,得秋乃化。此蜂窝也。”
“第三物:觳觳长足,吐丝成罗,寻网求食,利在昏夜。此蜘蛛也。”
举座凉喜。
尚秉和对此案也依据原占辞配上卦象,他说:
此亦可依辞求得其所筮之卦,即使起管公明质之,敢言无诬。
按燕卵之卦,当为火雷噬嗑,《噬嗑》内为震,震为雷、电,为气、为竹、为苇,竹苇皆圆空,像卵壳,故曰含气”。而震为动,故曰“须变”。二至四互艮,艮为门庭,而与襄体连,故曰“依乎宇堂”。三至五互坎,外为离,坎男离女,故曰“雌雄以形”。而二至五有鸟舒翼状,而初阳、上阳函之,故曰“翅翼舒张”。夫既推得卵象,又推得羽翼象,则为鸟卵无疑矣。而依于堂宇之上,则非鸡卵、鸦鹊卵,必为燕卵也。
蜂窝之卦当为《震》,震者,艮之倒也。艮为门庭,故曰“家室倒悬”。而二至四又互艮。艮为门,三至五又互坎.坎为宫,故曰“门户众多”。又坎为隐伏而阴精,故曰“藏精”。坎为眚,为病,为毒,故曰“育毒”。坎为水,金秋王生水,故曰“至秋乃化”。夫卦象既全,体为门户而倒悬,或尚有其他之窠而中育毒,则非蜂窠不可矣。
至蜘蛛之卦,则为《归妹》。上震为足,震动,故曰“觳觳长足”。觳觳者,动之貌。而二至四互离,离为网罗,下为兑,兑为口舌,故曰“吐丝成罗”,故曰“寻网求食”。而三至五互坎,坎为夜,为盗,为伏,故曰“利在昏夜”。夫能吐丝而有足则非蚕,而就网求食,又利昏夜,以卦象推,非蜘蛛不可也。(《周易古筮考》卷二)
按《噬嗑》象燕卵,《震》象蜂窝,《归妹》象蜘蛛,除取本卦卦象外,兼取互卦、倒卦之象。若无互卦、倒卦之象与本卦卦象相配,则断难符合原占辞之意。这里要特别注意倒卦之象,这是前人很少用于解占的一种方法。震卦的倒象为艮,艮为门户,由此象推出“家室倒悬”。若舍此,怎样才能得出“家室倒悬”之象呢?尚氏独具慧识,是技高一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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